若弗同秦汾来到花厅,目光一下便被坐在罗汉榻上的赵知敏吸引。
哪怕无人介绍,若弗也看得出来这姑娘是赵子楚的女儿,因他们生得太像了,她的五官同她爹有四分相似,也随了他父亲壮硕的身材。
那样的五官身材安在赵子楚一个男人身上都不大好看,更何况是在赵知敏这个女子身上?赵知敏看起来,有点像个男人。
而赵知敏的目光也全然被若弗吸引了,若弗生得雪肤花貌,身材秾纤合度,简直她见过最美的美人儿。
女人跟女人站在一起,心里难免会有个比较。
赵知敏从小便被人说不好看,她一直十分介意自己的容貌,于是她规定身边奴婢只能夸她好看;家中长辈宠着她,自然哄她;外人有求于她,或要巴结她,也不敢说真话。
长此以往,她自己也觉着自己貌若天仙,以至于今日见了若弗这等美人,她很不服气,开始用极为挑剔的眼光看她,而后自己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,这姑娘生得也不如她嘛!
“玉安,若弗,快来见过知敏,”坐在上首的戚氏示意他们过去,而后便为她们互相引见了。
若弗这才知道这位赵小姐是幽州人氏,此番跟随兄长回京,要在国公府小住几日,至于国公府为何留她住下,若弗猜想,应当与秦粟有关。
按所以接下来的几日,若弗要按戚氏的意思,作为东道主,领人在京城游赏一番。
戚氏又说了几闲话便离去了,显然,她认为年轻小姑娘之间说的话来,可若弗觉国公夫人想错了,这位赵小姐似乎一来便不待见她,看她的眼神总暗藏几分挑衅。
若弗其实心里也憋屈,遇上一来就甩脸子的,若是自己家的人,她也不搭理对方就是了,可偏偏是国公府的,戚氏又叮嘱她同她好好处,如此,不想搭理也得搭理。
“知敏姐姐,你用过午饭了么?”若弗温声问道。
“早用过了,我现在想去外头走走,做两件新衣裳,”赵知敏这话是对若弗说的,眼睛却直翘到天上。
若弗也不想答她的话,只让奴婢下去备马车。
而后,几人出了府,若弗和这位赵小姐同乘一辆马车,秦汾单独一人一辆。
马车行过繁忙的街道,卖糖人的,耍马戏的吆喝声直传进马车里来,愈衬得车内死寂,异样尴尬。
几个同在车里的奴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也都跟自己主子一样,看对方不顺眼。
赵知敏忍不住了,终于发问:“周小姐,听说你之所以住在国公府,是因着同方才那位二公子有婚约?”
“正是,”若弗丝毫没觉难为情。
“因着有婚约便住在人家府里,如此似乎不妥当吧?”
若弗看了她一眼,微微一笑,“是我伯母太好了,非得让我住下,你与国公府非亲非故,她不是也留你住下了么?”
赵知敏面色微微一变,呵了声,“虽然非亲非故,可我爹爹与国公爷是同生共死的交情,我自然与别个不同。”
同生共死的交情?
若弗心头一咯噔,再无心与她耍嘴皮子了。
赵子楚与那案子有关,而他又与伯父有同生共死的交情,那……难道她猜得不错?
不不不,也许人家是有几分交情,但不一定是同流合污。
赵知敏瞥了眼若弗,见她不言语了,还当她说不过自己,面上得意之色尽显。
一旁的凌子见了,真恨不能替若弗骂回去:人家是国公府未来的二太太,你算什么东西,不就是想来攀大公子的么?当我们做奴婢的看不清你那点儿小心思呢?
赵知敏再接再厉,继续问:“我听说二公子幼年时摔坏了脑子,如此你也不介意么?”
若弗回过神,定定看向她,道:“不介意,玉安个性纯真,是难得的好人,望你以后不要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,好么?”
在这种事情上,若弗通常坦诚且坚决,而不是阴阳怪气地去怼她。
赵知敏没想到若弗是这个态度,如此,她倒不好意思了。她低下头,捋了捋缠枝纹滚边的袖子,不再言语。
忽的,外头传来“吁”的一声,马车停了下来。
“怎回事?”若弗撩开车帘,往外探头。
“小姐,前头人太多了,堵了道,稍等等待路人散了才能过去,”马倌回道。
然而若弗已听不见马倌在说什么了,她整个儿呆住,只因望见右前方卖糍粑的小货摊前立着一个人,那人身材昂藏,一身石青色粗麻衣,腰间佩一柄短刀,正是宁长青的那把。
大街上人山人海,为何她却一眼便看见了他,她为何要看见他呢?
这个人,她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再见的人,为何他阴魂不散,又要闯进她的生活?
若弗觉着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,只需一个背影,前尘往事便排山倒海般涌过来。
而这世上怎会有一个人,单是看见他的背影便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?
若弗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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